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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世界各地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有了显著提高。从 1995 年到 2018 年，最贫困的那些国家的经济福利翻了一番；儿童死亡率下降了一半；入学儿童的比例从 56% 增加到 80%。尽管取得了诸多进步，许多巨大的挑战仍然存在：有超过 7 亿的人口仍然只能靠着极其微末的收入生存；每年仍有 500 万儿童因无法接受最低廉的疾病预防或治疗而活不到 5 岁；一半的儿童在离开学校时仍不具备基本的读写和计算能力。
那么，缓解全球贫困的最佳方式是什么？今年的三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阿比吉特·巴纳吉（Abhijit Banerjee）、埃丝特·迪弗洛（Esther Duflo）和迈克尔·克雷默（Michael Kremer）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法，为这一问题找到了可靠的答案。简单来说就是要把这个问题分成更小、更容易处理的问题——例如提高教育成果、改善儿童健康就是最有效的干预措施。他们证明了对于那些受影响最严重的人群来说，这些更小、更精确的问题往往可以在精心设计的实验中得到最好的解答。
2019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阿比吉特·巴纳吉(左)、埃丝特·迪弗洛(中)和迈克尔·克雷默(右)，以表彰他们在缓解全球贫困研究领域作出的杰出贡献。图片来源：Niklas WWlmehed / Nobel 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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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项研究是如何处理和教育相关的问题，比如采取哪些干预措施能以最低成本提高教育成果。在低收入国家存在教科书稀缺，以及孩子们经常饿着肚子去上学的问题。那么，如果他们能接触到更多的课本，或者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学校餐饮，成绩就会有所提高吗？为了回答这些问题，迈克尔·克雷默和他的同事们在上世纪 90 年代中期于美国东北部到肯尼亚西部的农村与当地的非政府组织（NGO）合作进行了一些实地试验。
他们选取了大量需要支持的学校，将它们随机分成不同的组。不同组的学校会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时间上获得额外的资源。在一项研究中，一组学校得到了更多的课本，而另一组得到的是免费的校餐。由于每个学校会得到什么额外资源取决于几率，因此在实验开始之时，不同的组之间并不存在平均差异。这样，他们就能将后期的学习结果差异与各种形式的资助联系起来。
实验表明，不管是更多的课本还是免费的学校餐，对学习效果都没有任何影响。如果说更多的教科书产生了任何积极的影响，那也只适用于那些最优秀的学生。
后来，更多的实地试验表明，对许多低收入国家来说，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资源匮乏，而是因为教学没能充分适应学生的需要。阿比吉特·巴纳吉与埃丝特·迪弗洛等人在印度进行的第一批实验清楚地表明，有针对性的对最弱的学生进行短期和中期的帮助是一个有效的措施。
随后，别的许多国家也开展了一些新的实地试验，那些实验的重点被放在了卫生、获取信贷和采用新技术等重要领域。三位获奖者站在了这项研究的前沿，他们的工作让实地试验成为了发展经济学家调查扶贫措施效果的标准方法。
3.
精心设计过的实验是高度可靠的，它们具有内部有效性。这种方法已被广泛应用于新型药物的传统临床试验上。一个关键问题是实验结果是否具有外部有效性，换句话说，这些结果是否适用于其他情况。例如从肯尼亚学校得到的实验结果有可能被类推到印度的学校吗？如果一项旨在改善健康的特殊干预措施是由一个专门的非政府组织或一个公共机构来实施，会有什么不同吗？如果实验干预从一小群人扩大到更多的人又会发生什么？这种干预是否也会影响到受干预群体之外的个人？
三位获奖者在外部有效性问题的研究上也处于前沿，他们发展出了考虑挤出效应和其他溢出效应的新方法。将试验与经济理论紧密地联系了起来，也增加了将结果一般化的几率，因为基本的行为模式往往会对更广泛的背景具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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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以教育和医疗为例，来简单说明获奖者从他们发起的研究类型中所得出的结论。
教育：
许多贫困国家学校的核心问题在于课程和教学不符合学生的需要，教师缺勤率高，教育机构普遍薄弱。拥有短期合同教师会让学生考试成绩明显提高，但减少每个长期聘用教师需要教育的学生人数并不会带来显著影响。
总的来说，如教科书或免费餐饮等额外资源对贫困国家的学校来说价值有限。然而，有望让教学更适应学生需求的教育改革却很有价值。改善学校管理和要求不履行职责的教师承担责任也是具有成本效益的措施。
医疗：
与医疗有关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药品和医疗保健是否应该收费；如果收，应该收多少。
克雷默与合著者进行了一项实地试验，他们调查了人们对一种应对寄生虫感染的驱虫药的需求会如何受价格影响。发现当这种药物免费时，75% 的父母会给孩子服用药片；当收费单价格不超过 1 美元时，会给孩子服用的父母人数就降到了 18%。随后，许多类似的实验也发现了同样的事情：穷人对预防性医疗的投资极为敏感。
更好的服务有效性和更强有力的激励措施可以提高疫苗接种率
贫困家庭在预防措施上投入少的另一个原因是服务质量差。例如，负责接种疫苗的卫生中心工作人员经常缺勤。巴纳吉、迪弗洛等人调查了移动疫苗接种诊所是否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发现疫苗接种率增加了三倍，从6% 上升到 18%。如果给孩子接种了疫苗的家庭在接种后能获得一袋扁豆作为奖励，接种率将进一步上升至 39%。因为流动诊的固定成本很高，所以每支疫苗的总成本反而减半了。
5.
三位诺奖得主的研究成果，以及由其他追随他们脚步的研究人员完成的科研成果都极大地提高了我们在实践中战胜贫困的能力。例如上文提到的关于教育的那项试验就让 500 多万印度儿童受益于学校的有效补习方案；而在另一个例子中，许多国家为预防性保健提供了大量的补贴。这只是这项新研究如何帮助减轻全球贫困的两个例子，在进一步改善世界各地最贫困人口生活的问题上，它还有着巨大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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